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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开进了城南一座花园洋房,这里位于南部城区,距离宗宁的学校和市区都不算远,交通便利,闹中取静,且开发商是孟玥蓝本地的朋友,可以给到宗宁诸多照拂。
最重要的是,这里不在孟宗辉视线范围内,当年的事情闹得沸反盈天之后,孟宗辉一直明令禁止她再与宗瑜一家有任何接触,包括后来勒令她回国,也有一部分规避的因素在。
宗宁胆子小,孟玥蓝给他安排的是一户顶楼复式小公寓,装修还是按照他以前家中卧室的风格来的,简单温馨的美式田园风,她过去一直觉得男孩子不该喜欢这种小清晰的风格,不过运用到宗宁身上,她勉强表示接受。
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关夕白一样,家中把黑白灰三色发挥到极致,极致的冷淡美学。
叮——
电梯门打开,独门独户的入户门敞开着,像在无声的迎接,宗宁甩了鞋子,热络地跑进去:“Daddy,我们回来啦~”
想来是宗宁一开始就已经知会过了,孟玥蓝死死抱着手中的礼物盒子,紧张到两腿发抖。
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厨房走出来,他松松举着两只手,挽到臂弯的衣袖微微有些松散,似乎正在做料理,忙的腾不开手,朝他们笑道:“Phoebe过来了,快来洗手准备吃饭。”
温润如玉的嗓音如同暖融和煦的中音提琴,朗朗音波穿过许多年的时光,回到NYU那些被十七年蝉聒噪的夏日,俊美无俦的男人推门走出,笑意和暖地望着正在教训宗宁的她。
多好啊,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年少。
“老师......”喉间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,又干又痒,痒得鼻头跟着发酸,汗水忍不住要涌出眼眶,“好久不见。”
男人笑着点头,他不年轻了,可岁月待他还是太过温柔,在他身上积攒的尽是润物无声的气度与光华。
见她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不动,宗宁欢脱地跳过来,替她拿了手上沉甸甸的礼物,引她往客厅去。
轻盈的皮质拖鞋踢踏声走下楼来,孟玥蓝听到了另一个温醇的女声:“Phoebe,你来啦。”
这一声,却犹如洪钟震耳,令孟玥蓝登时石化。
一刹那尖利*哭萦绕耳边。
浮华如云的白色纱裙从门框中缓缓飘下,满身是血的女子腹部隆起,攥着一柄手术刀,一步,一步,走下台阶,向她笑着:“还我孩子的命来。”
崇泽山墓园中,孟玥蓝在*打墙的9楼所见,那一步步朝她走来,向她索命的白衣女人,此刻就站在她面前,笑容诡谲,姿态叵测。
“Phoebe,你怎么啦,还好吗?”宗宁焦急的声音响在耳畔,由远到近,渐渐清晰。
“哐!”孟玥蓝猛然后撤,脊背撞上身后电梯门板,发出一声巨响,终于将她神思拉回现实。
再睁眼,哪里还有白衣染血的女人,宗瑜夫妇站在门口,满脸担忧地望着她。
那刚刚走下来的女人,正是宗宁的继母,那位享誉美国医学界的女学者,ClaireJo。
此刻这位夫人正站在宗瑜身边,一袭柔软的羊绒针织长裙,年逾不惑依然风韵犹存,窄窄的无框眼镜下,是一张略显严肃但十分美丽的脸,看到孟玥蓝回神,她也跟着松了口气,淡淡地笑了笑:“Phoebe,你脸色很不好,进来喝点水休息一下。”
孟玥蓝醒神,忙不迭点头:“好,抱歉,最近工作压力大了点,没吓着你们吧。”
宗瑜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,似乎想出言安慰,但是身旁的Claire一边帮他卷着松散的衣袖,一边接了话:“没事。”
目光落在夫妻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上,孟玥蓝不由自主地默了默,勉强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,低头走进客厅去。
宗瑜没再说什么。
芝香肉嫩的烤鸡被端上桌时,孟玥蓝正在帮着宗宁往圣诞树上挂礼物,明明已经过了平安夜,宗宁小孩子心性,非要把圣诞礼物补上,等着明早起来拆。
“昨天你们两个都忙,我跟老宗商量干脆推迟一天过平安夜好了,一家子才热闹嘛。”Claire摆好了餐盘,招呼他俩过来吃饭。
回头看见满满一长桌的美食,孟玥蓝吃惊地张了张下巴:“这,你们俩得忙活多久啊。”
宗宁擦着手出来,看了看她略显惭愧的神情,笑道:“不麻烦的,就是这边火鸡不好买,买了只海南文昌鸡,不知道味道能不能好吃。”
“肯定能的。”宗宁接话道,“爸爸手艺举世无双,想做的难吃都不容易呢。”
说着,他已经先手扯下一只鸡腿来,正要大口啃下去,被宗瑜一拍脑门,呵斥一声“去洗手”,只好恋恋不舍的地放下鸡腿,灰溜溜跑去洗手间。
“Phoebe坐吧。”孟玥蓝盯着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温馨画面出了神,Claire拍了拍身边的座椅朝她笑,“他们父子俩一直是这样,没个正形。”
一直,是么?
印象中,宗瑜总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教书匠模样,就连当年拒绝她的表白时,都是一次比一次愤慨古板,为数不多的温柔时候也只是彬彬有礼地微笑,鲜少有这般鲜活的快乐。
而她从未见到的一面,却是后来居上的Claire司空见惯的日常。
恍似无意的一句话,却在时刻提醒着她,曾经的亲密关系里,她早就被踢出局了。
又或者说,她根本就没能走进那份无间的亲密中。
“挺好的。”孟玥蓝笑笑,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,清甜的利口酒,带着夏日南法阳光的清亮感。
奇特的是,想明白这件事,似乎并没有让孟玥蓝感到难过,她只是细细品着高脚杯中恬淡的酒液,不时同宗宁夸赞两句,面色之平静,连Claire都忍不住有些诧异。
飘雪的圣诞夜,迟来一日的晚餐依旧其乐融融,确然是孟玥蓝梦想中“家”本该有的样子,她当年的眼光不错,宗瑜,的确是个宜室宜家的男子,有他在的地方,和煦与温暖总是如影随形。
席上的聊天也格外轻松愉快,大部分都是宗宁在喋喋不休,讲着他到国内之后发生的种种趣事,时不时要cue到孟玥蓝曾经在胃出血时期对他无微不至的“照顾”。
但在孟玥蓝看来,这可不是在夸她,毕竟当时她忙于Mayol收购一事,沉浸在与关夕白水火不容的争端中,还真的没能对宗宁有什么照顾。
“你生病的事情,我和Claire是知道的,当时觉得你太任性,吃点苦头也是好的,所幸不严重,多亏了你们关学长帮忙。”提到宗宁住院的事情,宗瑜犹有些后怕,“你们认得的吧,是Claire的得意门生,好像叫关,关什么来着......”
“关夕白。”孟玥蓝平静道出那个名字,古井般的眼神没有什么波澜。
“是了,想来你们已经见过了。”宗瑜笑道。
闻言孟玥蓝没答复,只是淡然笑了笑,反倒是一旁的Claire接过话尾:“听说关最近在和Phoebe合作,应该还蛮熟的,当年在NYU时他们就认识,关经常和我提起Phoebe呢。”
“经常?”孟玥蓝长睫轻掀,眼神倏忽锐利,“我怎么不记得,当年和他有过交集?”
这下倒是轮到宗瑜夫妇诧异了,不约而同地望着她。
“我们两个院系的学区和宿舍区域离得都很近,华人学生们彼此都很熟络,有一年家庭聚会你喝多了,还是他送你回家的呢,我以为你们很早就认识,甚至复活节那天,他也在场的。”Claire夸张地捂住了嘴,“你们不会真的不认识吧?”
言及复活节,在场所有人都忽然安静,气氛好似一时间沉下去,到了冰点。
宗瑜在他43岁那年的复活节,他失去了和Claire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,此后因夫妻两人年纪都过于高龄,他们再也没能拥有新的孩子。
而Claire在那次事件中身体受损,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本,她是一名医学者,有许多手段可以达成一个人工胚胎的培育,但她没有那么做,仿佛是为了惩罚谁。
惩罚谁呢,孟玥蓝想,大概是她吧,要宗瑜永远记得,他最疼爱的女学生,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。
彼时她怒火中烧地冲进实验室,去质问Claire为何插足她与宗瑜的感情,却被Claire嘲讽:插足,宗瑜何时接受过你?
尔后Claire失足从楼梯摔下,腹中孕育10周大的胎儿流了产。
当时的孟玥蓝整个人都懵了,她手脚冰凉浑身颤抖,四周学生的尖叫让她感到窒息,无论如何都呼吸不到氧气来,她一度觉得自己在濒死边缘,恍惚着就要往楼梯下栽去。
模糊记得,有人喊着她的名字,拍她的脸,叫她深呼吸,她呆头呆脑地跟着做,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。
孟玥蓝努力回忆着,她完全不记得那个人是谁,甚至没有去留意过长什么样子,满心都是无尽的恐慌,陷入Claire浑身浴血的场景中走不出来。
如果,是说如果,那个人是关夕白,那么彼时他非但认识她,还能够掌握她所有的动向,并且为后来居上的Claire提供了一手信息。
他才是那个站在幕后的,看不见的人。
这迟来的通透,令孟玥蓝感到齿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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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玥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滨江公寓的,她满脑子都是当年充斥着尖叫声和一片混乱的场景,她一遍一遍地倒放着,试图从那群人中找到关夕白熟悉的面孔。
然而没有,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,她什么也想不起。
见她一路无言,司机按照往常的习惯送她回了滨江,她就那么*不守舍地下车,走上电梯,关闭电梯,仿佛没有生命的人偶。
直到她看见那蹲在她门口的身影。
是个很清瘦的男人,微长的黑色头发,他的脸埋在膝上看不真切,卡其色的羊绒大衣裹在身上,显得微颤的脊背愈发单薄,横在膝头的袖口露出一截苍白修长的手腕,腕骨雅致,手指修长。
与她第一次捡到他时一模一样的场景,重演一般在眼前呈现。
不同的是,听到她的脚步声,关夕白慢慢抬起头来,睡梦中初醒的眉眼水雾蒙蒙,不怎么聚焦的样子,他复又闭上眼去,攒了攒力气,再模模糊糊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,看着看着,突然咧嘴笑了:“小招,你回来啦。”
嘴唇是苍白的,还有些干燥,被他忽然的笑容崩裂了口,在下唇裂出一道浅浅的血痕。
孟玥蓝放下手包,走近他跟前蹲下身,拿额头抵住他的额头,感受到一片烧灼的滚烫,她叹了口气,语声温柔:
“我曾经觉得,我只是没有忘记旧情,才不肯接受自己爱你。”
“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啊,”她抬起手指,轻轻替他抹去唇角一点浅淡的血渍,字字如刀,“有些人,根本就不配被爱。”
她指腹抚摸过那干枯玫瑰般的唇瓣,狠狠碾了碾,揉出破碎的血印来,孟玥蓝看着他眼中从茫然到渐渐惊恐的神色,泄恨一般满意地笑:“结束了,我们结束了,关夕白。”
她曾经担心,他会对宗宁不利,于是处处维护宗宁,指责他。可是她才发现,错的这么离谱,他原本,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。
手指猝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,关夕白近乎惶急地迫近她,言语带来的刺痛感还未在胸臆间消散,他却已经顾不上深究那份窒息从何而来,他的感官似乎有些混乱,一瞬间克制不住自己一般着急地去讨大衣的口袋,似乎在找东西。
几个口袋都摸空,他显得茫然极了,抬起手指摸了下自己的鬓角和耳朵,摸着摸着,猛然回过神来,似是才听见她的声音一般,张大一双迷蒙的凤眼,用尽力气地盯着她:“为什么......宗瑜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老师的名字,你也配叫吗?”用力甩开他的手,孟玥蓝冷笑道,“你给Claire通风报信的时候,有想过会有今天吗?”
被她甩开的手掌怦然砸落地面,骨骼发出脆响,关夕白恍若未觉,破裂流血的唇瓣抖了抖:“你在,说什么啊?”
“运筹帷幄的关学长,现在准备跟我装作听不明白?”孟玥蓝抬手,轻轻拍着他冰凉的脸颊,“那我就说的再直白点。”
“关夕白,滚远一点啊,老娘不想再看见你了,永远。”
图源:网络,侵删
待续山仔叨叨叨
日更倒计时第9天~
孟玥蓝:滚出老娘的世界,永远!
渣渣山:(鼓掌)哦~
火葬场:让我康康是谁在装B?
没错,老白就是八年前开始喜欢小招的,谁还没在学生时代暗恋过女神?不过他比较内敛,从来没有打扰过小招,甚至她都不认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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